「无论宽窄，自在成都」vol.5丨曾朴：成都之心与永恒

在与许多作家、艺术家的谈话中，我们都注意到过这样一个事实：成都这座城市，给予了生活在这里的创作者们，十分自在和包容的环境。

对画家曾朴来说，亦是如此。师承何多苓，在成都绘画十多年的曾朴，先后创作了「Heart系列」「面孔系列」「凝视系列」「永恒系列」等作品，被视作成都乃至中国“新生代艺术家”的代表人物之一。

但正如一枚硬币的两面，许多创作者同时也会感觉到，成都这种极其包容的环境，所可能暗藏的“危险”。

例如，曾朴就坦陈，他一直在享受这个城市带来的种种好处，但同时也需要“慢慢反省和抵挡，这个城市有可能会带来的过度的舒适感”。

「无论宽窄，自在成都」人物主题视频第五期，我们将在艺术家曾朴的实践中，看到他如何面对这座城市的一体两面，又如何在坚持着窄而深刻的艺术风格的同时，把个人的视野，推至历史与传统的宽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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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朴在采访中透露，他从高一开始学习画画后，每天脑子里就只想着这一件事，生活轨道看上去十分的狭窄。

这道窄窄的生活轨迹，似乎一直没有变更过。多年后，何多苓印象里的学生曾朴仍是这样的：“不修边幅，夏天光头，冬天长发……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唯画画而已。”

▲左：芦荟4 布面油彩 2003

上：像系列25 布面油画 2005

但是，日常生活的「窄」并不曾影响到曾朴艺术视野的「宽」。在学画的这段日子里，艺术为他展示的可能性，总是轰鸣着流入他的生命。

当他回忆起这段经验，言语里是难掩的兴奋：“反过来想每一天你都感觉自己可以找到一点新的东西，想要去发现、达到，所以这个时候你就觉得这个东西其实是很开阔，也可以无限地去做。”

▲Heart系列

与曾朴窄窄的生活轨迹一致的，是他创作主题的「窄」：

从开始创作“Heart系列”以来，曾朴的关注点几乎没有离开过肖像绘画；他总是用绘画来表现一些片段的、零碎的瞬间，希望能画出“感觉”，能注入当时的体验；大多数作品都很小，很多没有背景，它们可以随意组合也可以单独呈现……

▲Heart系列

甚至连他所运用的视觉技术，似乎都在有意地从西方艺术强大的「宽」的传统中抽身：虽然出身于油画系，但在作品中，曾朴几乎是执拗地坚持在画布上留下大量空白。

在此，西方油画中深厚到沉重的史诗感，繁多到几乎令人窒息的背景信息，总是付诸阙如。

▲Heart系列

从表面上看，以“Heart系列”为代表的曾朴创作，几乎是极端的个人化。他的老师何多苓就评价曾朴是“完全生活在内心世界中的人”，是“人们对艺术家神话的一个当代版本”。

然而，这位看起来只专注于白布上的单幅肖像的艺术家，与许多的创作者一样，坚信“上帝存在于细节处”；这位避江湖之远、安于一隅的创作者，在他的狭窄的生活轨道上，不断创作出了几百张小画，并宣称它们可以随意组合，甚至，它们整体就是“一个完整的作品”。

在这里，窄幅的作品之中，自然地蕴含了时间的坚韧和宽广——从他2018年的作品中，我们也欣喜地看到了向大尺寸和新表达的转向。

▲折页-乱（局部）

正如曾朴自己在谈论他最近的“永恒系列”时所提示的那样，如果说“Heart系列”是试图让人类的形象错落成一个个音色清亮的词语，那么“永恒”就在试图把这些词编织成句子，甚或文本。

在“永恒”的文本中成都朴朴地推，艺术传统的身影不再缺位：在十年之后，曾朴终于开始用自己的轻盈，让这些沉重重新到场。

正是因为如此，曾朴才能够说，通过“把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和真正的感受放在一个有限的范围，看似比较窄，但是它的深度、宽度和厚度，也许是大大增强了”。

——对于创作者们来说，或许唯有路径狭窄的深耕，才能最终触及视野的宽旷。

▲上：永恒1 纸本水彩 2019；下：永恒2 纸本水彩 2019

那么成都朴朴地推，为什么创作者一边反省和抵挡着这座城市带来的“过分的舒适感”，一边又安居于此，真正享受在这里的创作生活呢？

或许，对于成都舒适和自由的生活的向往，与成都能够给他们提供的包容与庇佑本身，正是他们如此执拗、如此坚韧地反省与抵挡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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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无论宽窄，自在成都」